最后的史前猎人

仅仅是来到传统安扎人的部落,对我来说就是个不小的挑战。他们不仅没有年的概念,也不在乎小时、天、周、月。哈扎语里没有表示3、4以后的词。要想和人约时间可真是件棘手的事。安扎语和任何其他现存的语言都没有联系,用语言学家的话说就是“完全分离的”。

安沃思蹲在炉火旁,大叫着“我饿了!”他的脸在火光中闪烁。他旁边的男人也咕哝了几句,表示赞同。夜很深了,在南非广漠的荒原,一切显得那么深沉。从那边的妇女营地,传来一阵歌声。安沃思提起他白天发现的一棵树——它长在平原上一座陡峭小山的顶端,那里很难爬上去。树枝只有他的手臂展开来那么长,上面全都是狒狒,枝条被重重地压下来。周围的咕哝声更大了,青烟袅袅升上星空。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抓紧他们手中的弓。

安沃思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也许不止60岁——当然他不会把“年”当成一个时间单位——不过他依然健壮有力。他的身高大概是1.5米左右,身上满是这些年的丛林生活留下来的印记:各种各样的伤疤,打猎留下的、被蛇咬伤的、遭豹子袭击留下的……他的牙齿只剩下一半,穿着一双带子鞋和一条破烂的短裤,猎刀紧紧地绑在腰上。像其他男人一样,他脱掉了衬衫,因为他们希望能隐入夜色。

安沃思望着我,用安扎语对我说了几句话。这些字句在我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两个极端——开始像是音乐般美妙温柔,接着变得尖利刺耳。这种语言和任何其他现存的语言都没有联系,用语言学家的话说就是“完全分离的”。

随我一起进入北坦桑尼亚哈扎人家园的是一个名叫玛丽亚姆的当地翻译——安沃思的侄女。她上过11年学,是那里少数几个能同时说英语和哈扎语的人。她把安沃思的话翻译给我听: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仅仅是来到传统安扎人的部落,对我来说就是个不小的挑战。他们不仅没有年的概念,他们也不在乎小时、天、周、月。哈扎语里没有表示3、4以后的词。要想和人约时间可真是件棘手的事。我联系了离哈扎领地不远的一个旅行营的负责人,看是否能把我安排到一个偏远的哈扎部落中生活一段时间。在一次荒野露营中,负责人找到了安沃思,问他是否可以让我去拜访。哈扎人其实很爱交际,安沃思欣然同意了。他说我是第一个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外国人。我计划3个星期后来这里,他答应到时让他的儿子到荒原边的一棵特别的树那去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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